红鲤鱼与绿鲤鱼旅游

没什么非说不可

(台风)序

%懒得想名字

%狗O私

%挤牙膏

%一见钟情真是我最喜欢的部分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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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9年春申沪大学

 

穿着灰格子大衣的中年男人在表演厅门口停住了脚步,他摘掉了右手的皮手套,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,展开,和表演厅门口的牌子对照:“香江剧场2号厅,这个是……香江剧场……3号厅。”

有些烦躁,男人把脖子上浅色的围巾绕下来,挂在臂弯间。他在这来来回回绕了好几圈,还是没找到3号厅,还没过完正月十五,学校还没正式开学,校园各处都没什么人。

除了这个震耳欲聋的音乐厅。

门关的紧密,但门缝里漏出来的架子鼓点、电吉他声还有轰鸣的歌声,裹着疯狂的嗷嗷跟唱,加上时不时尖利的电流声,已经让他的头疼起来了。

 

中年男人盯着那门把手好一会儿,还是伸手拉开了门。

 

“……It's ! my! life!”

正赶上一首歌完,尖叫混合着口哨在整个表演厅里爆炸开。中年男人面无表情物色着人选,预备稍一安静就问下路。

 

台上有人影走动,彩灯闪的乱七八糟,男人也没注意,直到一个清冽的男声响起:“杰哥不见了你们发现了没?”

“发现了!”

“怎么办,鼓手跑路了,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。”

“清唱!”有反应快的接道,“清唱!清唱!清唱!”

“哎呀我去!合着你们把这表演厅当澡堂子啦!”

底下笑声四起。

“行了,不逗你们了,杰哥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,大家都休息一下,喊那么久多累啊,坐下歇会喝点儿水吧。”

又有几个起哄的,混成一团听不太清,刚才那说话的主唱又开口了:“反正等杰哥也是闲着,给你们讲个段子吧。”

“要听八卦!”“八卦!”……

“好好好,八卦八卦。”那个男生说完停了一下,两只手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,用念诗一般的语气说道:“我高三的时候,交过一个女朋友。”

 

奇妙地,全场都安静了下来。

 

“那个时候老师家长都管得严,搞对象都是地下工作者,特别刺激,我们也特别投入,说好一辈子就爱对方一个。”

说到这儿,主唱的脸有些红。

“结果高考完,出了成绩,我能留在沪市,她要北上了。”

表演厅里响起一片哀愁的感叹。

“于是那个假期,为了纪念我们的爱情,我们干了一件特别疯狂的事。”主唱的眼睛熠熠生光,“我们去纹身了。”

“纹身可不是件小事,不光纹的时候疼,之后洗也特别麻烦,再说,有了纹身就不能算四有青年了嘛。我们两个来回想了很久,觉得纹对方的名字,她叫丽丽,至于我嘛,明台,‘台台’多难听,她就选了明明。”

观众席里发出嘻嘻的笑声,“你纹哪儿了?”“爸爸跟你泡了这么久的澡堂子,怎么都没见过?”

“纹哪儿都不告诉你们。”主唱飞快的回嘴道,“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她纹在哪儿了。”

听众们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转过身,拨开领子,指着商标下面的皮肤说:“她就纹在这儿了。”接着他扭过头,侧脸对着观众,“夏天的时候她喜欢披着头发,我特别喜欢拨开头发亲这里。”

“我去!少儿不宜!”“明天要是被导员找谈话了都怪你。”嗡嗡的声音响起来。

 

“结果,大一没过完,我们就分手了。”

 

全场寂静。

 

“两个人不在一起,跟笔友似的,信写多了又像定期思想汇报,没办法。我难受了好一阵,后来还是走了出来,心想:把纹身洗掉,就放下。”主唱的声音轻轻的,“结果暑假的时候,我回母校看老师的时候,正好遇见了她。”

 

主唱没说话,观众们也都安安静静,喝水的瓶子都端在手里。

 

“当时真的感觉很复杂,其实没过多久,所有两个人在一起快乐的事情还记得清清楚楚,但是心情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了。我们寒暄了几句,没话找话说,直到最后真的没话可说了,天也晚了,我们该各自回家吃饭了。我实在忍不住,告诉她我把纹身洗掉了,又问她,纹身还在吗?”

 

“她说,‘算在吧。’”

 

这次可真是吊足了胃口。主唱温柔的笑着,目光慢慢与前几排的观众对上,“说完,她转过身,像以前那样撩起头发,我一看,那个纹身是——”

 

“——明明白白做人。”

 

 

台上台下笑作一团,只有主唱站在台上洋洋自得:“哎,这就是个段子,大家乐乐就好,别当真,杰哥怎么还没回来,谁去厕所看看他……”

 

本来要问路的中年男子已经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了,看样子,是不准备走了。

 

好苗子啊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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